美国医生杜鲁特的墓志铭这样写道，“To Cure Sometimes，To Relieve Often，To Comfort Always”，指出了医学的本质是人文关怀^[1]。自护理学专业创立至今，其内涵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不断地推陈出新，但在临床护理中也有一个自始至终不变的主题，就是人文关怀^[2]。人文关怀的存在，才让冰冷的机械有了温度，才让生命得到了更崇高的尊重，才让护理人员面对患者的痛苦时有了感同身受的情感。实习护生(以下简称护生)是今后临床护理岗位中的新鲜血液，提升其人文关怀能力，对培养优质护理服务人才打下了坚实基础。《中国护理事业发展规划纲要2016—2020年》中强调，需把护理教育改革与发展的重点任务突出在加强护生人文关怀教育上^[3]。《关于推动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中也明确提出，要健全医学人员培养评价制度，加强医学人文教育^[4]。医院作为培养护理人才的基地，担任着提高护生人文品质、树立其人文理念的重要使命，以人文关怀为指导思想的护理模式逐渐成为现代医学文明的标志之一^[5]。本研究对CNKI、WanFang Date、CBM、VIP 4大中文数据库自建库以来已发表的护生人文关怀培养方式的所有文献进行计量分析，总结其研究领域现状，以期为今后开展护生人文关怀教育的其他研究提供借鉴。

采取主题词和自由词相结合的检索策略，以(实习护生OR实习护理学生OR护理实习生)AND(人文关怀OR人文素养)AND(培养方式OR培训方法OR教育方案OR教学手段)等为检索词，检索CNKI、WanFang Data、CBM、VIP 4大中文数据库，检索时限为建库至2022年4月10日。

纳入标准：基于实习护生人文关怀培养方式的相关文献，包括期刊论文和学位论文。排除标准：1)重复发表的；2)无法获得全文的；3)类型不符的综述、会议、增刊、公告、报刊以及短篇报道。

先使用NoteExpress3.2.0软件对文献进行查重与筛选，然后对纳入文献用Excel 2019创建数据表，提取相关内容如发表标题、年份、作者、期刊来源、省份、单位机构、课题基金、被引频次以及关键词等，使用构成比、百分率、频数进行相应的统计学描述。最后利用Nvivo 11进行词频分析。

初次检索741篇文献，查重后再按照纳排标准筛选，最终纳入186篇文献。第1篇文献发表于2005年，2006至2018年发文量总体呈上升趋势，此后发文量相比平稳；2016年出现爆发式的增长，发文量是上一年的1.83倍；2019年发文量相比2018年略下降21.74%。因检索时限为建库至2022年4月10日，故2022年纳入文献相对较少。见图 1。

图 1

图 1 纳入文献发表量折线图

186篇文献共发表在86种期刊上，平均刊载量2.16篇。刊载量>2篇的期刊有20种，共110篇(59.14%)；收录文献较多的期刊为《卫生职业教育》《当代护士》和《全科护理》等。其中12种期刊为中国科技引文数据库(2021—2022年度)收录期刊，共35篇(18.82%)。

其中合著124篇(合著率66.67%)，总计作者494人，合作度为2.66(494/186)。以第一作者工作单位的发文量进行统计，其有来自医院是144篇，院校是42篇；发表文献最多的单位依次是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18篇(9.68%)、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5篇(2.69%)、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4篇(2.15%)。

以第一作者发文量所处省份来统计发现，作者分布于27个省、直辖市、自治区。发文量较多的省份分别是湖北(35篇)、江苏(22篇)、上海(14篇)、四川(13篇)、浙江(12篇)，见图 2。发文量最多的作者仅2篇，利用普赖定律^[3]计算出核心作者发文量，公式为M=0.749$ |\sqrt{\operatorname{Nmax}}|=0.749|\sqrt{2}|$=1.06(N_max代表最多的第一作者发文量)。发文量>1.06篇的第一作者仅5人，共发表10篇文献(5.38%)，难以达到该定律中核心作者发文量需占总文献量50%的要求，故实习护生人文关怀培养方式的研究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

图 2

图 2 纳入文献省份分布情况

有科研基金资助的文献共45篇，资助率24.19%。其中科研基金资助单项32篇，多项13篇；国家级基金2项，省级29项，市级6项，院级6项，校级18项。

被引频次共计1036次，平均被引频次5.57次/篇。其中被引频次>5.57次的文献有47篇，58篇文献未被引用，被引用率68.82%。引用频次最高的文献是2011年郭瑜洁^[6]的硕士论文《护理人文关怀教学模式的理论构建与实验研究》，共引用130次。见表 1。

表 1

表 1 被引频次排名前10的文献情况 作者 年份 标题 期刊/学校 被引 郭瑜洁[6] 2011 护理人文关怀教学模式的理论构建与实验研究 第二军医大学 130 袁金蓉[7] 2016 叙事教育在实习护生人文关怀能力培养中的应用 护理学杂志 59 蔡琴[8] 2016 运用叙事教学法对精神科护生进行人文关怀教育的探讨 护士进修杂志 38 黎湘艳[9] 2017 叙事教育在手术室护理本科实习生临床教学中的应用 护理学杂志 31 秦维[10] 2017 以人文关怀为导向的优质护理带教模式在临床教学中的应用 全科护理 28 袁冬梅[11] 2011 优质护理服务示范工程活动中护生人文素质教育探索 护理学杂志 26 刘霖[12] 2014 护生人文关怀品质形成特点及培养对策分析 护理研究 25 杨晓莉[13] 2006 高职护生人文素养教育的需求分析及对策 中华护理教育 24 巩莹[14] 2011 临床护理教师的角色模范对学生人文关怀能力的影响 中华护理教育 24 朱红珍[15] 2017 叙事医学模式对临床护生人文关怀能力与品质构建的影响 中华现代护理杂志 23

表 1 被引频次排名前10的文献情况

186篇文献中有184篇期刊论文，2篇学位论文。根据研究方法进行分类，结果显示试验性研究106篇(56.99%)，类试验性研究37篇(19.89%)，非实验性研究43篇(23.12%)。其中大部分试验性研究缺乏随机、对照、分组等具体方法，偏倚风险较大。

共涉及708个关键词，运用Nvivo 11进行词频分析，得到关键词的词语云，护生人文关怀的培养内容重点在于其能力、素质、素养、理念、思维、品质及行为等方面，常见的科室是妇产科、儿科、手术室、骨科、感染及肿瘤等内外科。见图 3。

图 3

图 3 关键词的词语云绘制图

通过阅读全文，发现入科宣教、人文关怀临床实践教学以及带教老师的言传身教等是培养护生人文关怀最常见的教学方式，详情见表 2。其中147篇文献对护生进行了全面的评价考核，其评价考核方法多以人文关怀能力评价量表(Caring Ability Inventory, CAI)、自制的人文关怀调查问卷、护生对人文关怀教学满意度、患者对人文关怀满意度、护生理论与临床操作技能的成绩进行评价，少数以迷你临床演练评估量表(Mini-Clinical Evaluation Exercise, Mini-CEX)评分、职业认同、就业态度、病例书写质量、个人综合能力提升幅度作为评价方法。

表 2

表 2 实习护生人文关怀培养方式 培养方式 文献数量/篇 构成比/% 培养方式 文献数量/篇 构成比/% 入科宣教 34 18.28 理论讲授 30 16.13 实践教学 34 18.28 案例导入 28 15.05 言传身教 32 17.20 角色扮演 27 14.52 氛围建设 31 16.67 叙事教育 19 10.22 情景模拟 31 16.67 小组讨论 17 9.14 反思教学 31 16.67 护理查房 16 8.60

表 2 实习护生人文关怀培养方式

人文关怀能力作为护生的一种必备能力，其养成需要自身不断的经验积累，更离不开后天的教学培养。护生是未来临床护理工作岗位中的后备军，是护理行业的未来接班人，加强其人文关怀能力的培养是减少护患矛盾的重要举措，是激活公立医院优质护理质量发展的新动力，是持续提升护理人才综合素养的关键。林黎等^[16]对我国医疗风险因素进行文献分析，结果显示医护人员因缺乏人文关怀导致的医疗风险已层出不穷。患者不单单是具有病理、生理属性的人，更是一个具有社会、文化和情感属性的人^[17]。要保护并尊重患者的隐私，培养主动服务和关爱患者意识，加强护患间的沟通交流，及时关注患者的不适和诉求，以提供最大可能地帮助。实习阶段是护理专业学生过渡到一名真正的临床护士的重要阶段，在临床实习中倡导人文关怀，有助于培养护生的患者意识、社会意识和职业情感。因此，在临床实习阶段如何将人文哲学与护理实践相结合，将关怀教育、同理心和专业素养教育融入其中，受到了众多护理学者的深入研究，以期探讨更加有效的临床教学培养模式及评价考核方式。

第一，文献质量总体偏低。186篇文献仅35篇为核心期刊文献，核心文献的占比不足20%，文献平均被引频次也偏低，原因可能与尚未形成文献的核心作者有关。第二，文献分布不均衡。发表文献最多的单位依次为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原因是依托当地大学浓厚的学术氛围与强大的科研能力。如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从2002年开始关注护理人文关怀，2010年又开展了国家临床重点专科项目支持其发展，取得较好的临床效果^[18]。地域分布呈现东多西少，南多北少的局面，可能与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以及院校数量有关。因此，建议加强学术之间的交流、学习，优势互补，保证文献发表的质量和数量。第三，受基金资助文献比例较低。基金资助率仅占24.19%，说明护生人文关怀方面的科研支持力度较小，相关的科研研究不足。建议相关学者多关注护生人文关怀的课题研究，提升自身科研水平。第四，文献研究设计不严谨。186篇文献中试验性研究为106篇(56.99%)，由于是临床教学研究，设计过程中也难以设置盲法，且大部分文献未采用随机对照方案，事先并未交代样本量的估算方法。建议完善研究设计方案，提升其科学性、严谨性。第五，研究内容不全面。通过关键词生成的词语云图，研究的热点多集中于护生人文关怀的能力、素质、素养、理念、思维、品质及行为等方面培养，却极少有学者提及护生应在临床带教过程中被关怀，这种被关怀是培养护生人文关怀的前提；此外，开展护生人文关怀培养的科室过少，人文关怀的培养是循序渐进、环环相扣的过程，应将其理念全面、全程渗透到护生的实习带教中，故建议在全院层面推广护生人文关怀的培养。

本文结果显示，多种培养方式相结合的教学方法，是当前护生人文关怀培养模式的重要手段。在制定完整教学计划的基础上对人文带教师资进行遴选与培训，培养方式遵循人文关怀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形式。通过入科宣教、集中理论授课，不仅使护生了解临床科室的疾病特色，还掌握了人文关怀的基础知识^[19-20]；通过案例导入、情景模拟及人文关怀临床实践活动，帮助护生更好地适应临床实习岗位工作和为患者提高优质的护理服务^[21]；通过角色扮演、人际沟通能力培养以及人文关怀教学氛围建设，让护生学会沟通的技巧，养成换位思考的习惯去了解患者的需求，促进护生的责任心、爱心以及同理心的形成^[22-23]；通过人文关怀护理查房，护生在准备阶段需查阅相关资料、增加与患者沟通的频次，有助于护生发掘患者的人文关怀需求，以提出更好地护理措施^[24]；通过叙事教育，有助于提高护生的综合培训和批判性思维能力，提升其职业认同感^[25]；通过书写关怀日志，记录护生临床人文关怀行为，思考及反思自己的人文关怀实践活动是否合理、有无不足之处，以促进护生关怀品质的形成^[26]。目前尽管培养形式多样，但培养标准也尚未统一，如：人文关怀相关理论教材的选定、带教时长以及护生临床人文关怀实践时间的设置等，都需要进一步研究、探讨。因此，建议为临床护生人文关怀培养制定统一的培养标准，保证护生人文关怀能力同质化的培养。

大部分文献提出了不同的评价考核形式，以检验护生在实施人文关怀培养后的临床教学培养质量。使用汉化的CAI量表和自制问卷调查是目前较为常见的评价指标，CAI量表由美国学者Ngozi和Nkongho^[27]编制，包括理解、勇气、耐心3个维度，是一个信效度较高的测评工具，能客观对比护生培养前后的差异。部分学者则采用理论、实践操作以及满意度为评价指标。但单一的考核方法，在评价过程中存在弊端，比如：理论和实践操作考核，缺乏对护生综合能力的评价；教学满意度或患者满意度则存在人为主观评价因素。因此，建议优化考核方法，在学生不同的人文关怀学习阶段，带教老师根据培养目标设置是否为过程性、形成性以及终结性评价，这既有利于检验和了解护生的培养效果，又有利于及时改进培养方式、调整培养策略，构建更好地护生人文关怀培养模式。

综上所述，开展护生人文关怀能力培养的研究是当代社会发展赋予的重要任务，也是当前人文护理教育研究的热点。故相关研究日益受到重视，文献发文量总体也呈现上升趋势。但相关的文献研究仍存在缺陷，建议未来的学者能够推成出优化的综合评价考核方法、统一培养标准。另外，只有部分学者提及人文带教师资的遴选与培养，建议加强师资队伍建设，保障护生在人文关怀培养阶段具有专业教师的指导。总之，实习阶段护生人文关怀培养有助于进一步提升其人文关怀能力，应尽快在临床护理教学中推广。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申明不存在利益冲突。